原生家庭崩塌后,一个穷女孩的自我缝合日记

爸妈在伤口撒盐,我却用这个免费药方把自己缝好了

那天晚上,雨下得特别大。窗户被打得噼里啪啦响。我缩在墙角,手里攥着半瓶安眠药。手机屏幕亮着,搜索框里是:“怎么自杀不疼”。

真可笑啊。明明恨透了这个家,临到头想的却是爸妈发现我尸体时的表情。

伤口是怎么被撕开的?我也说不清。可能是爸喝完酒砸碎电视的第三年,可能是妈哭着说“要不是为了你早离婚了”的第二十一次。 他们总说爱我。可那种爱,像缠在脖子上的铁丝,越挣扎,血渗得越多。

原生家庭崩塌后,一个穷女孩的自我缝合日记

心理咨询师?我查过的。一小时八百。呵。 我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?一千二。吃饭都紧巴巴的,拿命去买四十五分钟的“你好,请说说你的感受”吗?

绝望的时候,连哭都哭不出来。就是觉得胸口堵着块水泥,喘气都带着腥味。

但人呐……有时候就是贱。死不了,就得想办法活。

最开始是乱撞。书里翻到个词叫“虚拟爱之疗法”。名字玄乎,其实简单——把自己关在浴室里,对着雾气哈气的镜子,假装那是温柔的人。

“今天……我被老师骂了。”我对着镜子哆嗦。 停顿几秒,再换个声调:“那不是你的错呀”。声音黏糊糊的,自己都起鸡皮疙瘩。

傻透了是吧?可那天我蜷在浴缸里,居然睡了三年来第一个没惊醒的觉。

然后是声音。对,声音救命了

有天蹲在楼道啃冷包子,耳机线突然被扯掉。外放出来的,是个沉沉的男声在念:“现在……感受你的呼吸……吸气……呼气……”

隔壁抽烟的大爷斜眼瞅我。尴尬得脚趾抠地。

可夜里失眠到四点,鬼使神差点开了那个音频。导演讲“像对待受伤的小猫那样对待自己”。我噗嗤笑了——我连真猫都没摸过。 但跟着他把手放胸口时,摸到心跳扑通扑通。居然……是暖的。

后来才知道这叫正念。不要钱。在破旧手机里存了几百条。烦躁时就塞耳机。地铁挤成沙丁鱼罐头的早高峰,那些声音像罩子把我隔开。汗味和抱怨声被滤掉了,只剩下呼吸。自己的呼吸。

笔。最普通的晨光中性笔,两块五一支。

有次在食堂打饭,听见隔壁桌女生嘻嘻哈哈说“今天心理咨询师让我写情绪日记”。心里那点嫉妒咕嘟冒泡——凭什么她们能花八百块聊人生?

回宿舍摊开皱巴巴的笔记本。用力写下:“我想杀人”。写完自己都哆嗦。赶紧划掉,改成:“今天太阳好晒”。

后来……也不知道哪天开始的。不划了。就让“恨”字张牙舞爪趴纸上。甚至给恨画了肖像:长着爸的酒糟鼻和妈的薄嘴唇。丑得要命。

写着写着就哭。哭完接着写。写完一本烧一本。烧的时候烟呛得咳嗽,可灰飘起来时,像把什么脏东西送走了。

最管用的……居然是颜色。

颜料是捡的。美术系毕业季甩卖,五块钱拎回半桶。红的蓝的粘在指缝里,洗都洗不掉。

第一次往墙上甩颜料时,手抖得像中风。怕房东骂,怕押金不退。可颜料砸上白墙的瞬间——“哗啦”一声——身体里有什么跟着炸开了。

后来那面墙……成了怪物收容所。画过流泪的太阳(爸骂我废物那晚),画过长满刺的棉花糖(妈说爱我之后要钱交电费)。还画过个小人儿悬在半空,脚上拴着“家庭”字样的铁链。

室友推门看见时倒吸凉气:“你疯了?”

我盯着墙上那片狰狞的蓝:“嗯,疯得……挺舒服的。”

现在说这些好像轻松了。其实呢?缝补自己的过程比挨打还疼

虚拟的爱终究是假的。正念时腿麻到站不起来。日记里写过“干脆跳楼算了”。颜料用完时,空虚感能吞掉整间屋子。

但熬过某个临界点……事情起了变化。

比如爸又摔酒瓶时,我居然注意到他手在抖——这个号称要“揍死全家”的男人,指关节全是冻疮裂口。

比如妈第N次哭诉“为了你才不离婚”,我脱口而出:“离吧。我帮你搬行李。”

他们都愣住了。我也愣住了。

原来……枷锁锈蚀的瞬间,是没有声音的。

前两天刷到个热搜:国内3.5亿人有抑郁症状,年轻人抑郁检出率24%。下面评论炸了锅:“这代人就爱无病呻吟!”、“心理医生赚麻了!”

我关掉手机,走到那面颜料斑驳的墙前。新涂的绿色藤蔓正缠住旧伤口。

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没吞下去的药丸。要是当时咽下去了……就看不见今早从裂缝透进来的阳光了。

原生家庭的崩坏不是终点。它只是个……有点恶心的起点。

那些免费的药方:镜子里的谎言,耳机里的呼吸,纸上的诅咒,墙上的怪兽——听着荒唐吧?可正是这些不值钱的东西,把碎成渣的人一寸寸粘回来了。

最后的最后啊…… 那个在浴室里自问自答的傻瓜,终于学会对自己说:“哭什么哭?走啊!去买支新颜料!”

哦对了……今天颜料打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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