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其实是被闺蜜硬拽去的。她神神秘秘塞给我一张皱巴巴的名片,说“能看见人磁场颜色”的老周,救过她的失眠。我捏着卡片嘀咕,磁场?颜色?这不就是庙口摆摊的“我看你印堂发黑”那套吗……但那天加班到凌晨三点,胃痛又犯了,电脑屏的光刺得眼睛发酸,突然就想:去呗,还能比现在更糟?
老周的工作室藏在旧巷子二楼。推门一股檀木混着草药味,呛得我打了个喷嚏。他指了指矮凳让我坐,自己掏出一副磨花的铜框眼镜戴上——说实话,那眼镜腿还用胶带缠着,我差点笑出声。可当他手指虚悬在我头顶十公分左右划动时,我后颈的汗毛“唰”地立起来了。不是玄乎,是生理性的,像有人拿冰锥顺着脊椎划了一道。
“你呀……”他叹气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,“能量场乱成台风天的晾衣绳。”
他描述我头顶的气场是“劈裂的淡金色”,说像摔碎的手机屏裂纹(这比喻也太当代了)。心口位置有团“发霉的蓝绿色”,像泡烂的茶叶——而我最痛的左肩胛骨,他说裹着一层“滋滋响的暗红”,像烧红的铁块扔进水里。
他提到暗红时我眼泪突然砸到手背上。上周提案会上甲方的刁难、改到第七版的PPT、还有在地铁上吐了我一身的醉汉……所有这些破事,原来都淤在这儿了啊。
老周翻出一本旧相册给我看。说是1939年,一个叫克里安的俄国工程师捣鼓高压电板时,意外拍到了叶子边缘的光晕。后来科学家发现人也有这种“生物等离子体”,分七层裹着身体,从贴肉的“乙太体”到最外层的“灵性体”,能延展出一米多。他手指点着图解释:贴皮肤那层淡蓝光是“乙太体”,决定肉体健康度;往外彩虹似的那圈是“情绪体”,负能量重的人颜色像混了泥巴;而顶着我名字的“灵性体”本该是透亮金膜,现在却被焦虑撕得稀碎。
最绝的是他掏出一台小仪器让我握金属手柄。五分钟后屏幕跳出数字:脉轮能量值31分(满分100)。我正懵着,老周又调出张对比图——某位30岁女高管,初始测试和我一样三十来分,每天修炼十脉轮八周后飙到九十。“压力大时你们的气场会硬撑到九十分”,他戳穿我的伪装,“可内里早被榨干了,像颗漏电的电池”。
我的左手突然被塞了面镜子。老周让我侧身:“看肩后那团红雾,它就是你的胃痛。”
原来暗红气场对应着炎症反应,而长期高压让身体进入“战时状态”,所有能量被调去扑火,肠道供血却断了粮——难怪我吃两口沙拉就胀气。
离开时老周教我一招“呼吸排淤”:手掌盖住左肩深呼吸,想象把锈铁渣吹出体外。当晚我瘫在沙发上试了,结果……嗝出一长串气(尴尬)。但第二天晨会上,当老板又开始挑刺时,我居然没像往常那样胃抽筋。同事偷偷戳我:“你今天嘴角是向上的诶。”
后来总想起闺蜜那句话:“能量场是身体的报警器”。我们这代人啊,把熬夜当勋章,把焦虑当鸡汤,身体早哭哑了嗓子,却只会吞布洛芬硬扛。而那个说我“能量在尖叫”的人,第一次让我听见了,自己身体拼命喊救命的声波。
这场体验像有人突然把我拧紧的发条拆开了,现在每次肩头发僵,我就对着空气吹锈渣——老周说这叫“主动泄洪”。
昨天发现吹气时猫总跳上膝盖打呼噜,难道它也觉得……能量场软乎乎的好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