置顶自己:当爱自己成为手机里永不屏蔽的消息

深夜11点,林薇的工位灯还亮着。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疲惫的脸,旁边是早已冷透的泡面。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母亲的信息:记得按时吃饭。

她心里涌起一阵烦躁,手指在键盘上敲打:知道了妈,在忙呢。

发送完,她盯着那行字愣神。按时吃饭?上一次认真坐在餐桌前是什么时候?她甚至忘了自己中午是否吃过东西。

不远处,同事小赵桌上的全家福里,她抱着孩子的笑容灿烂得像盛夏的阳光。可现实中的她正哑着嗓子跟客户道歉,五岁的儿子在电话里哭喊着妈妈什么时候回来,丈夫的抱怨信息一条接一条。她用力掐了掐虎口,把喉咙里的哽咽压下去:宝贝乖,妈妈忙完就回。

这个忙完,已经延后了三个周末。

我们熟练地处理着工作消息、家庭群聊、朋友邀约,把老板的指令置顶,把孩子的家长群置顶,把伴侣的抱怨置顶…那些提醒我们该吃饭了、该休息了、你还好吗的声音,却总是被淹没在消息海洋的最底层,连个红点标记都没有。

我们似乎天生就擅长给所有事情排序,除了自己。林薇后来告诉我,当她终于因胃出血晕倒在办公室时,手机里还有37条未读的工作消息,而她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是:方案马上好,通宵搞定。她躺在惨白的病床上,第一次看清了这种排序的荒谬,她把自己活成了待办事项清单上最后一个选项,随时可以取消或延期。

爱自己,不是美容院的金卡,不是奢侈品店的购物袋,更不是社交媒体上精心摆拍的早餐。它是一种本能,像婴儿饿了会哭,困了会睡。可我们活得太久了,久到把本能活成了需要学习的课程。

我见过太多爱无能的样本。阿峰是个典型例子,一个公认的好人。朋友借钱他掏空积蓄,同事甩锅他默默收下,连小区遛狗大爷让他帮忙看狗他都答应。他妻子愤怒地冲进咨询室:他对全世界好,唯独对我、对这个家冷得像块冰!

阿峰缩在沙发里,眼神空洞:我累…回家就只剩个空壳子,哪还有力气对你们好?

他把力气都耗在讨好全世界,唯独忘了自己。

爱自己更不是放纵欲望的借口。我曾接触一位事业有成的女士,她拥有顶配生活:私人飞机、海岛度假、衣帽间堪比专卖店。她坐在我对面,摩挲着腕上价值一套房的手表说:我拥有这么多,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有个填不满的黑洞?

她的爱自己停留在物质层面,精神却荒芜如沙漠。她疯狂购物、放纵饮食、频繁更换伴侣,试图用外在的喧嚣填满内在的空寂。这更像一种自毁式的麻醉。

置顶自己:当爱自己成为手机里永不屏蔽的消息

真正的爱自己,是把自己置顶在生命消息栏的第一位。这不是自私的插队,而是确保系统正常运转的必要设置。就像飞机安全须知里说的:请先戴好自己的氧气面罩,再帮助他人。

林薇出院后做了件小事:她在手机备忘录里建了个专属提醒事项,标题简单粗暴:喂饱林薇!

每天中午12点,手机准时震动。第一次震动时,她正被同事拉着讨论方案。她看着屏幕上的四个字,深吸一口气:稍等,我得去吃点东西。

同事愕然,她却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。走进久违的员工食堂,热汤的香气让她眼眶发酸。

小赵的改变更艰难。她拒绝了周末加班,抱着儿子出现在丈夫的钓鱼湖边。丈夫的惊愕转为惊喜,儿子尖叫着扑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。她盘腿坐在岸边,啃着苹果看父子俩闹腾。阳光晒在肩头,是久违的暖意。

原来周末的太阳是这样的啊,她发消息给我,“像块刚烤好的黄油曲奇。”

置顶自己,有时意味着要按下那个艰难的屏蔽键。阿峰终于学会对借钱的朋友说不,对甩锅的同事亮出聊天记录,甚至婉拒了遛狗大爷的请求。他妻子发现,这个变自私的丈夫反而开始记得她的生日,周末会笨拙地钻进厨房研究菜谱。

他把自己填满一点,才有东西分给我们。她笑着抱怨,眼角却是湿的。

我们总误以为燃烧自己才能照亮别人。可一盏油尽灯枯的灯,连自己的影子都照不清,如何温暖他人?当你把自己置顶,不是把别人推远,而是确保自己始终在线、电量满格、信号满格。这样的你,才能给出不枯竭的爱意。

下一次手机震动,别急着查看工作群或家长群。停一秒,问问自己:那个最该被置顶的人,此刻需要什么?或许只是一杯温水,一次深呼吸,或是望向窗外三分钟的放空。这些微小的自我确认,终将汇成你生命底层的稳定感。

在这个信息时代,我们习惯了被无数通知轰炸。但你的存在本身,就是最值得置顶的那条消息,它永不屏蔽,永不静音,永远在生命的最顶端闪烁着温柔的红点。你收到了吗?

这篇文字没有给你必须如何做的指令清单,它只是邀请你感受一种可能:当你在生活的混乱中重新把自己置顶,世界反而会呈现更清晰的秩序与温度。那个被你长久忽视的内在自我,值得一次真正响亮的通知提醒,它的优先级,理应超越所有待办事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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